小时候,家安置在仍是盐碱地的土地上。每年春天,父亲母亲总喜欢隔三岔五带些树苗回来,在家旁边的河边和门口的大河边栽上,那时我们快乐的事情就是能够帮助扶着,看一锹锹土倒进栽好树苗的坑里,填实浇水。几个月以后树苗开始长出新叶,鸟来了,昆虫来了,几年以后,家周边逐渐树木成荫,高低错落,十几年以后,当我们离家就读的时候,家已经绿意盎然,炎热的夏季,我们享受了凉风习习。
后来,这种记忆就一直无法磨灭。三十多年前,高中学习地理的时候,知道了全球已经正在暖化,现代化的工业文明在带给人们财富的同时,也正在把另外一种危机带给人类。
中国的改革开放,将中国人从一穷二白的困境带入温饱阶段,并逐步实现了小康。但是我们也和所有的发展中国家一样,继承了发达国家的生产工艺,并将高污染排放的手段和急功近利的价值观同样一并继承,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大背景下,中国的高碳排放加剧了全球变暖的步伐。
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苏南的发展带动了乡镇集体经济的发展,但是苏南到处被黑水污染的河道给我留下了极深的记忆。中国这时到处绿化,大搞政绩工程,很多树夏天栽,秋天黄,冬天进灶堂,大量的土地沙漠化加剧,沙进人退。那时我就在思考,发展是否越快越好,什么样的发展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发展方式。
1997京都议定书签订后,我们多年从事经济工作的人都热议,觉得中国迎来了转型的极好的机会。在这样的大背景下,如果我们都转变思维观念,中国就能很快实现后发优势,成为世界绿色转型发展大国。
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发现,我们国家仍然在传统发展的老路上越走越远,高耗能产业从夕阳产业在中国一跃成为支柱产业,煤炭被誉为黑金被大量挖掘,环境污染从区域性的演变为全国性的,中国母亲河长江两岸化工园区高度密布,唯利是图成为举国心态。
那时,我们其实是消耗未来来换取少数人的富裕,中国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。而全球节能减排很多时候对我们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只是口号,很多人也自然而然认为,我们还不富裕,我们还需要排放空间,来实现更多人的富裕。在这样的认识中,时间不知不觉消耗,中国在高科技发展的道路上与发达国家差距越拉越大。中国大量的人口仍然处于贫困状态。
我一直觉得我们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寻求一种可以实现转型和解决贫困人口相结合的路径。绿色低碳既然是世界发展的一种潮流,而中国大量的人口集中在中国中西部地区,中西部地区是中国生态最脆弱的区域,土地沙漠化石漠化现象严重,戈壁几千年一直横亘,难道真的无法解决生态问题吗?查阅历史,西北部很多区域历史上曾经水草肥美,而誉为江南,说明现状是可以改变,只是还没有找到最恰当的解决问题方法途径。
环保界有句名言: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。那么沙漠化土地和石漠化土地,同样也是资源,更何况占据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,这样的资源一定需要被大量利用起来。何况中国社会发展到当时,社会并不缺乏财富,而是缺乏引导机制,如何把财富转移到绿色发展中,推动中国的经济转型,这才是当下社会很大的命题。
对于这些沙漠化和石漠化土地,我们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改变现有的生态。树木生而鸟兽至。随着全球气候变暖,很多传统意义的区域也会出现新的转机,比如雨水,在许多沙漠化的地区,也会经常由于信风方向的改变和厄尔尼诺现象的发生,会给沙漠化区域带来充沛的雨水,可能有效降低了造林管护的成本,即使雨水得不到补给,而大量的节水技术和保水技术,更可以使得沙漠造林成为现实。
还有许多生态需要修复的地区,如果采取造林的办法,不仅可以最大化降低修复成本,还可以恢复生态,一举多得。
而增加造林的额外收益成为选择命题的最核心内容,毕竟政府的造林补贴和纯公益性的造林不是可持续的行为,在沙漠化石漠化加剧的时代,一定需要更加有效快捷的方式才是解决问题的重要途径。森林碳汇作为京都议定书的一项重要的既经济更合理的减排手段,一直被主流的节能减排观念排除在外。因此我们觉得建设碳汇林,服从严格的碳汇造林与再造林方法学,遵循人与自然和谐相处,保持生物多样性,帮助当地农民致富,为造林带来额外的碳汇减排交易收益,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目标吗?
愚公移山,虽一人之力,但是其精神号召力可以感召天下。绿色增长,理念转变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,十年树木百年树人,把一个人的造林故事延续下去,延伸到所有人都参与碳减排,只有全社会全部参与,那么中国才能真正转型。(王军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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